第九百零三章 痛！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又仅仅只是一瞬间。

一道忽然出现的清流，好似生命的亮光，再次点亮了聂天陷入黑暗的意识空间。

那是是生命的光芒，初始，犹如一道微弱的烛火，但却在刹那间，变得犹如恒星一般耀眼！万丈的光芒狠狠的撕破黑暗，带来无尽的光芒和生机！

无穷的生机，犹如一道清流流淌而过，又好似奔腾的洪流，极为强势的，把聂天已经开始消散的意识再次凝聚，唤醒！

聂天的意识从浑浑噩噩之中醒来，身体，灵魂上传来的那种无比舒适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想从这种状态中苏醒过来。

这是……聂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体内空****的，没有一丝神力，但同时，那种让聂天死亡的诡异力量也一同消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一丝不剩！

可虽然没有神力，但聂天却可以感觉到体内蕴含着一股之前从未感觉过的力量，强大的力量，足以破碎一切的恐怖力量！

不光崩溃的身体莫名其妙的修复如初，**强度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再次变成了幼童的模样！

经过刹那的愕然后，聂天瞬间反映了过来，心中狠狠的一震，莫非，‘炼体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突破到了第六层？

是了，一定是这样了！

感知刹那间扫过全身，但聂天却又是微微一愣，‘凤翎凯’激活的‘远古守护’让聂天不解，而更让聂天震惊的是，原本替他承受了绝大部分攻击，已经变得伤痕累累，几乎彻底破碎的‘凤翎凯’竟然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不，准确的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强大！

聂天腾然睁开双眼，眼眸中充满了惊异！

可就在下一秒，聂天心中升起一抹疯狂的警兆，豁然抬头，瞳孔刹那间缩为针尖大小。

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刹那间，与那把聂天保护在其中的凤凰虚影相撞！

相比于凤凰那巨大无比的虚影，那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缝实在太过渺小。但这一守一攻，一大一小两者相对抗的结果，却让人感到意外。

由‘凤翎凯’召唤出的凤凰虚影庞大的身体微微一震，伴随着一道哀鸣，轰然崩溃，竟然连刹那都无法抵挡！

瞬间，聂天浑身寒毛倒立。死亡，一股从未感觉过的死亡威胁刹那间占据了聂天的所有心神，那种足以洞穿一切，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的锋锐，让聂天心脏狂跳。

不能挡，挡不住！！！

聂天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他想躲避，但脑海中刹那间变幻了无数种方法，却都被聂天一一否决，这一击已经彻底锁定了他，现在躲避已经太晚，只能挡，不能躲！

但硬挡？他拿什么挡？！！！这样做的后果，只有死！

那一道充满死亡气息的黑色裂缝，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根本不会给聂天任何的思考犹豫时间，眨眼间，已经近在咫尺！

叮………

在远方妮娜惊恐绝望的注视下，忽然一道极为诡异的金铁交击的脆鸣响彻天地！

下一秒，一个无比恐怖的黑洞瞬间以聂天为中心在空中形成！

巨大的黑洞之中，聂天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剑身之上充满裂纹的石剑拦在身前。一根通体黝黑，造型古朴中简单的长矛，锋利的矛尖死死的抵在石剑的剑身之上，散发出一种让人颤栗的锋锐气息！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好似仅仅过去了刹那，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忽然，一股恐怖的力量忽然从两者相撞的地方爆发！

‘泰坦之矛’化为一道黑影向后反弹而出，刹那消失不见。石剑也在刹那间挣脱了聂天紧握的双手，带起一连串的幻影，以聂天根本无法反映的恐怖速度，狠狠的砸在了聂天的胸口！

刹那，凤翎凯坚硬的胸铠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向内塌陷。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从胸**发，随后，聂天大脑一晕，身体瞬间失控，化为一道金色之芒，被恐怖的力量携带者，刹那间冲出了黑洞，狠狠的向着大地砸去！

石剑把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了聂天后，剑身微微颤抖中，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之下，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弹出……

在外人看来，黑洞形成的刹那，一黑一金两道流光，还有一道虚幻之影几乎不分先后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自黑洞内弹出！

聂天的身体化为一道金色的流光，轰然砸入大地，刹那，一片烟雾缭绕中，一个直径达数千米，深达数十米的巨坑形成！

正中心，一个身穿威武金色全身铠的幼小身影静静的躺在那里，金色的铠甲看起来极为威武，华贵。

但此时，这看似防御力极强的铠甲正胸口却是狠狠的向内塌陷，正中心，甚至已经可以透过战凯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的胸膛。胸铠上的裂纹一直从胸口蔓延到整个躯干，看起来触目惊心。

金色铠甲周围有熊熊火焰燃烧，这火焰温度极高，深坑深处，在极端的时间内已经化为了一片恐怖的熔岩。

其中，受损的胸铠之处，火焰更加的明亮，浓郁。胸铠之上的裂纹，一缕缕奇异的金红色的火焰不断吞吐着，好似试图修复，但火焰却快速的变得微弱，暗淡，最终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那包裹全身的重凯，在熊熊烈焰中，变成了类似于轻凯的形态，最终，崩溃成无数的光点，消散！

‘凤翎凯’崩溃，而重新化为幼童模样的聂天面色惨白，嘴角不断的溢出一缕缕好似透明，又好似闪烁着奇异光芒的血液。

聂天神色有些茫然，好像还未回过神来，任由自己赤*裸的身体躺在那炽热的熔岩中，只是，那温度极高的熔岩，却无法对那幼小白嫩的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

妮娜是幸运的，她的方位刚好是石剑弹出的方向，当她下意识的禁锢下那道从自己不远处疾驰而过的虚影之后，才发现自己得到的是什么！

妮娜低头死死的盯着手中这柄自己梦寐以求的古怪石剑，眼中露出浓浓的挣扎。

她清楚的看到，在千钧一发之间，这把石剑忽然出现在聂天身前，而在‘泰坦之矛’的恐怖攻击之下，这看似极不起眼，周身布满裂纹的石剑竟然挡住了‘泰坦之矛’那恐怖致命攻击！

‘泰坦之矛’的攻击力，妮娜毫不怀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直觉，更因为之前‘泰坦之矛’之前那让人颤栗的表现！

但就是如此恐怖的攻击，竟然依旧无法在这诡异石剑之上留下丝毫痕迹！

聂天之所以重伤，也仅仅只是因为完全承受了‘泰坦之矛’攻击的石剑携带者无比恐怖的力量反弹到聂天的胸口，可以说，聂天的伤势根本就是石剑所造成的。

不过，倘若没有石剑抵挡‘泰坦之矛’的锐利，那么聂天现在恐怕就不是重伤那么简单了！

妮娜对于这柄石剑是极为渴望的，但现在，她的心中又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她尝试过，却发现石剑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映，而就算她现在立即带着石剑离开，那么她能够逃过雾铃的追杀么？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妮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就算再退一步，雾铃不会追杀自己，或者自己侥幸逃脱，那她与聂天签订的‘血契’呢？她这种行为几乎等同于背叛，那神秘的‘血契’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惩罚？妮娜不知道，但也正因为如此，妮娜心中更加的不安！

妮娜心中的挣扎，雾铃不会理会，或者说，雾铃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妮娜一眼，她的眼中，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个让她无比厌恶，迫切想要杀死的身影存在！

十拿九稳的必杀一击，却被阻挡了下来，这让雾铃神色有些愕然，但随后，愕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加冰冷的杀意和愤怒！

雾铃右手微微一握，那不知道被弹飞到那里的‘泰坦之矛’刹那间，回到了雾铃手中，迈步间，刹那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深陷巨坑之中的聂天身旁。

失去热源之后，沸腾的熔岩略微有些凝固，在表面形成了一层略显黝黑的硬壳，容颜变得越来越粘稠。而聂天的身体，则陷入其中，只有头颅暴露在外。

这是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幼童躺在热浪*人的熔岩坑中，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神色无悲无喜，看起来极为平静。

此时的聂天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抵抗的能力，只要雾铃随意一击，便可以轻易的夺取聂天的生命！

聂天也没有再继续挣扎的念头，这不是放弃，更不是消极，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泰坦之矛’，比聂天想象中要更加的恐怖，虽然当时危急时刻聂天灵机一动，用石剑挡住的那一次恐怖的攻击，而石剑也确实没有让聂天失望，在‘泰坦之矛’面前也依然没有崩溃。

但聂天自己，却也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若非‘凤翎凯’不知为何忽然达到了一种前所为有的巅峰状态，若非聂天的‘炼体决’机缘巧合中提升到了第六层，若非雾铃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大，无法发挥出‘泰坦之矛’的真正威力，若非……

恐怕，就算聂天利用石剑阻挡下了‘泰坦之矛’的攻击，那恐怖的反震力量，也足以让聂天的身体刹那崩溃！

就算如此，如今聂天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借用‘炼体决’的突破而恢复，变得更加强大的身体在刹那间再次重伤。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势，还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打击！

如今，石剑也已经不知道被弹飞到了哪里，‘凤翎凯’也已经达到了极限崩溃，融入体内，失去这些之后，他哪什么来抵挡雾铃的下一次攻击？

哎，罢了！

聂天心中一声长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但等待片刻后，却始终没有等到死亡的降临，聂天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那无比锐利的恐怖矛尖！

如此近的距离聂天清楚的可以看到，真正的矛尖根本无法看清，它的锐利，哪怕静止不动，空间也无法承受。

长矛的矛尖，始终被一层细细微的空间裂缝所笼罩，其中透露出的尖锐气息，让聂天头皮发麻！

如此锐利的东西，想要刺入聂天的身体，恐怕也会如同利刃划破纸张一般轻松写意吧？

但锐利的矛尖却停留在聂天的眉心之上，微微的抖动，轻易的划破空间，带出一道道细微的空间裂缝，但却始终没有刺下！

雾铃的手紧紧握着‘泰坦之矛’，轻轻的颤抖着，身体看上去极为僵硬，眼中的挣扎越来越浓。

之前被她死死压制的意识竟然开始强烈的反弹，跟她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原本已经感觉没有任何希望的聂天，见状后，微微一愣，眼中刹那间重新燃起一缕希望的光辉，以及对生命的渴望！

“雾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闻言，眼中的挣扎更浓！

“身为我的守护者，你可曾还记得你的职责？！”

雾铃身体一颤，散布在黑色瞳孔之中的裂纹，光芒开始微微颤抖，闪烁！

怨毒的瞳孔中，时不时的露出一缕聂天感到极为熟悉的神色！

这让聂天眼中的希望更浓！

“其实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我可以任意呼喝的下属，当时我还未点燃神火成神之前，就已经说过，你对我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永远都是！”

雾铃的身体再退一步，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你从圣徒变为众神畏惧的堕落者，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哪怕如今我可能因此而命陨，我也依然不后悔当初的这个决定！”

眼中的裂纹光芒闪烁的更急，眼眸中，怨毒和柔和的神色变幻速度越来越快！

“倘若可以重新选择，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闻言，雾铃身体猛然一震，犹如被一股无形之力击中一般，向后退了半步，黑色瞳孔之中的裂纹开始缓缓开始溃散。

眼眸中的怨毒和狰狞快速的消散，脑海中，一幕幕印刻入灵魂的画面不断的变换着。

雾铃，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圣徒……

你伴随着我的成长，是我的守护者，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特殊的，我不希望你失去自我……

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找回那渐渐迷失的自我吧……

您知道我的身份，离我如此近难道不怕我对您不利吗？……

就算你会，那也是我造成的，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哪怕你恨我，仇视我，我也不愿你成为一个失去自我，对我惟命是从的圣徒……

雾铃永远都是少爷的守护者，是您手中的利剑，不论雾铃变成什么样，都永远不会伤害您……

我是您手中的利剑，永远都不会伤害您……永远都不会伤害您……永远都不会……

当初她自己说过的话，不断的在雾铃脑海中回**，雾铃神色呆滞，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精致美丽的容颜纠结在一起，瞳孔中的裂纹消散的速度更快！！！

聂天极为紧张的看着雾铃瞳孔中不断变淡，消散的裂纹，他也明白了，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是生是死，就看雾铃是否能够重新觉醒了。

事情好像有了巨大的转机，当雾铃眼眸中的怨毒和愤怒彻底消散的刹那，聂天紧绷的心神猛然一松。

但紧接着，原本几乎已经彻底消散的裂纹刹那间再次出现，眨眼间爬满了雾铃的瞳孔，雾铃神色扭曲，愤怒，怨毒。

“扰我心绪，该死！！！”

雾铃神色扭曲，手中的长矛一震，刹那间，‘泰坦之矛’撕裂空间，带出一道长长的黑色轨迹，向聂天的眉心射去！

‘泰坦之矛’速度太快，变故发生的也太过突然，如此近的距离，聂天如今的重伤之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

看着眨眼间占据了自己全部视野的黝黑，聂天眼中露出绝望和不甘，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然就在‘泰坦之矛’即将贯穿聂天的头颅，给与聂天最致命一击的刹那，忽然，那柄奇异的石剑忽然从天空疾驰而来，以更快的速度，狠狠的撞击在了‘泰坦之矛’的矛尖之上！

呛啷！！！！！！！！！！！！！！！！！！！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泰坦之矛’恐怖的矛尖刹那改变了方向，瞬间钻入了熔岩之中！

但，石剑来到的好像有些太晚，虽然避过了头颅，但恐怖的‘泰坦之矛’却依然穿透快要凝固的容颜，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聂天的胸膛！

被反震之力弹飞的石剑带起一抹虚影，深深的插入巨坑边缘的一块巨石之中，另一端，妮娜依旧保持着掷出石剑的姿势，但看着聂天带着一丝苦笑闭上的眼睛，以及七孔不断渗出的鲜血，这让妮娜呆愣过后，身体的力气好似被刹那间抽空，眼中露出恐惧和绝望！

“不！！！！”

一道凄厉而尖锐的哀鸣炸响，妮娜浑身一僵，但下一秒，却彻底愣住了！

雾铃刹那出现在生息全无的聂天身旁，跪在已经凝固，但却依然滚烫的容颜硬壳之上，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挣脱眼眶的束缚，不断的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嗞嗞声！

此时雾铃眼中，裂纹几乎已经彻底消失，只是若细细看去，却依然可以看到，裂纹并未真正的消失，而是隐藏在了眼眸的最深处。

而此时，随着雾铃无尽的悔恨，自责，伤心，这一丝丝的裂纹又重新有了抬头的迹象！

她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一些什么？！！！

刚刚苏醒过来的雾铃，其实并不知晓之前发生的一切，之前好像是她另一个人格控制她的身体一般，但苏醒的瞬间，之前发生的一切她都已经明白。

接憧而来的，是无尽的悔恨，哀伤以及愤怒！！！

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滑落，雾铃匍匐在聂天身旁，放声大哭，这种极度的悔恨不断的侵蚀着她的心，她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少爷的死，已经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愈合。

更让她疯狂的是，少爷的死，竟然是她一手造成的，竟然是她这个守护者，是她这个发誓不论什么情况都不会伤害少爷的人造成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她信誓旦旦的说过，只要她生出伤害少爷的念头，便会自我终结，但现在，事实显然证明，她之前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雾铃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的血肉，剧烈动**的心情让雾铃力量彻底失控，在体内横冲直撞，地面那恐怖的温度也开始对雾铃的**造成灼伤，但这种痛苦，却不及心中痛苦之万一！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雾铃不管不顾的趴在地面，把聂天的头抱在怀中悲痛欲绝！

“少爷，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你醒来，醒来啊……”心中极端的痛苦几乎把雾铃折磨疯掉：“雾铃该死，雾铃不应该抱有这种侥幸的，这都怪我，都怪我！！！”

悲痛中的雾铃忽然陷入了沉默，旋即，轻轻的笑了起来，眼中露出无限的温柔：“少爷，你不要怕，雾铃马上就会来陪你的！”

雾铃缓缓起身，侧头，目光看向远方开始不断后退的妮娜，刹那，眼中的温柔变成了无尽的森寒，恐怖的杀气惊天动地，已经凝为实质，化为黑色的龙卷冲天而起，地面滚烫的地面，竟然刹那间化为一片坚冰！

“妮娜，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