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7章 心魔？

天界，云海之巅，空旷的云层之上，聂天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蔽天棺’，此时的‘蔽天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之中，这光芒时而明亮时而微弱，而天空中，一股浓郁的光芒冲天而降，将整个‘蔽天棺’都笼罩在其中，那其中透露出的是纯粹的世界之力，可就算在世界之力的笼罩压制之下，依旧有一丝丝的能量波动随着光芒的明暗变化透露而出若隐若现，时而浑厚，时而暴虐，显得颇为不稳。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光芒微微的减弱了直到平静了下来，聂天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擦掉额头上溢出的冷汗，眼中透露出浓浓的疲惫。

“主人，已经到极限了！倘若再强行抽取世界之力的话，天界就可能会出问题了！！！”天灵也是长长松了口气，连忙劝说道。天灵虽然身为‘旁观者’，但她却看的心惊胆颤，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天灵的话让，聂天微微皱眉，他身为天界的主宰者，他又何尝感受不到这点？可是……聂天低头看了一眼‘蔽天棺’之上那一抹变得越来越淡的血渍，眼中露出犹豫。

这一抹‘血渍’是来自于那头被分身意外斩杀的雪白小兽，当初不知因何原因，分身被意外触碰到的那雪白小兽的血液而侵蚀，浑身笼罩着那不知名的血红色光芒，那血色光芒到底是什么东西，聂天至今依旧不甚清楚，不过他肯定的是，当初分身最后之所以能够意外的直接穿透进入那神秘的大殿内部，应该就与那神秘的血色光芒有直接的关系。

更让聂天意外的是，当最后分身被赶到的那头白色巨兽抹杀之前，聂天之分身利用那一丝空隙召唤出本命灵宝‘蔽天棺’，利用‘蔽天棺’将大殿内封存的所有世界全部装入其中的同时，那原本笼罩着聂天分身的神秘血色光芒，却不知为何原因而转移到了‘蔽天棺’之上！

这一变化，让聂天当时颇为震惊，毕竟那神秘的血色光芒倘若仅仅作用于分身之上，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损失掉一具分身而已，这是可以承受的，聂天当然不会太过在意，可是‘蔽天棺’却不同，那毕竟是自己的本命灵宝，与自身的命格紧密相联。他现在本来命格就不稳定，之前分身的陨落，更是进一步加剧了命格之上的裂纹，变得更加不稳定。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本命灵宝再出现问题的话，那命格是否还撑得住，就真的不好说了。

更让聂天心惊的是，当时那一切发生的太快，聂天根本来不及反映，‘蔽天棺’已经在吞噬了殿内封存的世界之后，便直接遁走，直接回到了其体内！

这一惊可真的非同小可，倘若那诡异的血色光芒‘缠’上自己的本体的话，那问题可就真的大条了，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要说聂天不惊惧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紧接着聂天愕然的发现，‘蔽天棺’在那诡异的血色光芒笼罩之下，不仅没有任何的异常，相反‘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更主要的是，聂天明显的感受到‘蔽天棺’在向他传他出一种极度渴望的讯息，而它所渴望的目标，正是那些装载在其内部的世界！

因为与‘蔽天棺’之间的紧密联系，聂天能够感受到更多的信息，他下意识的明白，‘吞噬’掉这些世界，能够让本已经达到巅峰完美状态的‘蔽天棺’再一次的进化，达到更高的层次！

倘若在平时，对于这样的事情聂天必定会更加的谨慎处理，毕竟‘蔽天棺’与他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大意不得。可是现在，‘蔽天棺’已经沾染上了那种神秘的血红色能量，而且据他观察，‘蔽天棺’现在的‘异状’恐怕也与那来自于白色小兽的神秘血红色能量脱不了关系，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聂天不知道，但他通过‘蔽天棺’反馈给他的信息知道这种神秘的能量并不会持续太久，那么这种神秘能量一旦消失的话，那么是否也意味着，‘蔽天棺’失去了再一次突破的契机？

这神秘的红色能量带来的到底是新的契机，亦或者是一种诱使他走向死亡的陷阱？聂天无法判断。直觉在此时好似也失去了往日的敏锐，并不能给他提供丝毫的参考，反而传递给他的那种危机中带着希望的感觉，让他陷入了更深层的犹豫和挣扎。

而聂天最后的选择，是面对！虽然其中可能存在有未知的危险与不确定因素，但在聂天看来，可能得到的利益要远大于他可能承受的风险，倘若连尝试都不敢就直接放弃，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至今为止，一切都颇为顺利，随着不断的‘吞噬’世界，聂天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笼罩‘蔽天棺’的神秘血红色能量的浓度正在快速的消减，最后那朦胧的血色光芒已经消散，化为了一抹血渍凝与‘蔽天棺’之上，而且那血渍也在不断的变淡。

在这看似疯狂无比的举动之中，聂天自己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聂天发现，那神秘的血色能量，就好像是一个‘中和剂’，换句话说，也正是有了那神秘血色能量的存在，‘蔽天棺’才能够顺利的‘吞噬’掉世界。这个结果，倒是与聂天之前的感觉相吻合，也让聂天紧绷的心神略微放松了一些。至于为何会如此，以及那神秘血色能量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拥有这样古怪的能力，聂天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紧接着，他便顾不得思考这些东西了。

一切看起来都在向着更好的方面发展，可是聂天发现，融合过程之中对世界之力的消耗之大，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料。虽然在这样诡异而疯狂的融合之中，来自于天界的世界之力所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是最次要的，只是给与‘蔽天棺’更多的支撑，维持‘蔽天棺’的稳定，让其吞噬世界的进度变得更快，同时隔绝掉‘吞噬’过程中散逸出来的惊人能量。可就算如此，这种消耗，依旧是太大了，或者说，对于如今的天界而言，有些负担不起。

初生的天界所能够抽调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暂停，等天界恢复一些元气之后再继续，可是……见聂天眼中露出果断，天灵大惊：“主人！”

“我明白，若可以的话，我也想暂停下来等待天界恢复元气之后再继续，可问题是融合一旦开始，变只能压制，而无法停止，而压制的时间越久，‘蔽天棺’就会越不稳定，我需要承担的压力与消耗，反而会更大！”聂天神色凝重：“所以，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蔽天棺’，要么就必须继续下去！”

天灵愣了愣，忧虑道：“怎么会这样……”

“我想，应该也差不多要完成了！”

“您确定吗？”

聂天看着‘蔽天棺’之上那一抹越来越浅淡的血渍，点了点头：“确定。”

闻言，天灵黛眉紧蹙，沉默片刻后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也只能那样做了！”天灵深吸口气：“我会尽量的保证天界的平稳，但是这种透支的力量到底能维持多久，天灵也无法保证。一旦透支过度的话……”

聂天神色凝重的点头：“我明白。”

“天灵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主人完成‘蔽天棺’！”天灵眼中露出些许苦涩，转而化作决然，微微欠身行礼之后，便准备融入世界，准备尽全力来调控世界的每一分力量。

“等等！”

在天灵隐去身形之前，聂天却忽然叫住了她，天灵抬头看向聂天，略显疑惑：“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虽然不希望天界出现意外，但倘若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聂天话语顿了顿，凝声道：“我希望你能够保全自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闻言，天灵愣了愣：“可是我与天界本就是一体，我……”

“你依托于天界而生，但却又凌驾于天界之上，就算是天界崩溃，我陨落，只要你自己不想，也是可以继续存在下去，等待下一个主人的降临。你是一个特殊的载体，比盖亚更加特殊，更加的完美，也更加的强大。这点我至始至终都清楚，你也不用掩饰些什么。”

“您……原来您已经知道了么……”天灵神色略显慌乱的低下头：“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只是，只是怕……”

“可能盖亚的记忆给你带来了一些影响，可是你要知道，我与盖亚之间只是纯粹的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认可过它，你也应该清楚我的性格，灭杀掉盖亚，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聂天话语顿了顿：“你虽然拥有盖亚的全部记忆，但那也仅仅只是记忆而已，除此之外，你与盖亚，以及之前的几个前身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是全新的存在！是我亲手培养出的天界掌控者，也是我最亲密的伙伴，对于这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主人……”天灵愕然的看着聂天，之前她确实隐瞒了这点，也确实仅仅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主人怀疑自己罢了，但这也始终是一个心结，让她无法完全坦然的面对聂天，不过现在听了这一席话之后，那个隐藏在心底的心结自然也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陌生，但却又让她非常舒服的特殊情绪，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感动吧？

不过感动归感动，可是她对于聂天的话却并不是太过认同，有些担忧的道：“可这样做的话，天界能够抽调的能量将会进一步的降低，万一在关键的时刻能量不足的话……”

聂天挥手打断了天灵的话，皱眉沉声道：“‘蔽天棺’的这次进化可能确实是一个修复我命格伤势的绝佳契机，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并非绝对。就算是绝对，为此损失掉天界是否值得尚且不说，也已经是我所能接受的极限！”

“在我看来，你比天界更加的珍贵，对我的帮助也要更大。世界没有了可以再创造，‘蔽天棺’进化失败，我相信也终究会找到其他的办法修复命格的伤势，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但倘若你因此而消散的话，这在我看来才是真正的，无法接受的损失！”

“可……”

“这是命令！”聂天顿了顿，最后嘱咐道：“另外，倘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必须当机立断控制小天界脱离天界，保证小天界的安全。那里对我的重要性，你明白的。”

闻言，天灵微微一惊，略显不可思议的看着聂天，莫非主人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否则的话，当初为何费尽力气将地球，天神星等这些从其他世界直接带过来的星球专门划出一部分空间，构建成一个近乎半独立于天界的世界？而且，在之前，主人又刚好开始执行‘涅盘’计划，主人所有的家人连同从洪荒与奈尔法带过来的追随者全部开始‘转世轮回’在以地球为首的‘小天界’重生？

巧合么？可是这也实在太巧了吧？

“你想太多了。”好似感受到了天灵的震惊，聂天嘴角泛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摇头道：“‘小天界’的存在只是我留下的一个后手，我也着实没想到可能这么快就会用到它。”

感受着‘蔽天棺’带给他那越来越强大的压力，聂天微微皱眉：“好了，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准备吧！”

这一次，天灵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对着聂天欠身行礼之后，后退中，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隐入空间消失不见。

目送天灵离去，聂天收回目光，再一次看向面前微微震颤，好似已经迫不及待的‘蔽天棺’，凝视着棺盖之上那一抹淡淡的血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其实聂天心中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因为随着‘蔽天棺’不断的吞噬世界，那神秘的血色能量虽然越来越淡，但聂天心中的那种悸动却越来越浓。直觉告诉他，这一次，就是关键中的关键了，成败在此一举！

虽然心中的那一抹悸动让聂天有些不安，可是现在已经无法再停止了，不论发生什么，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的催动之下，聂天才在之前跟天灵说了那么多，毕竟，倘若他若真的出现些许意外的话，家人们所能依靠的，怕是只有她了……良久之后，聂天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心中微微一动，一个被‘封存’的世界来到了聂天虚托的右手之上。

凝视着面前那个人头般大小的陌生世界，聂天的目光可以透过朦胧的世界壁障看到其中那个一动不动依旧陷入沉睡之中的世界之主。

从世界的气息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强大，这是一个成熟期的世界，远非现在的天界能够比拟。而那宽大而透明的翅膀和略显瘦弱而修长的身躯，以及那略微狭长的耳朵也并不难判断出，这位大天位的存在，属于精灵一族！

可就是这样一位大天位的存在，连同他的世界却落得如此下场，即将成为‘蔽天棺’成长的养料，混沌之中的残酷可见一斑！

实力，一切都是实力啊，不论是界内，亦或者混沌之中，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妄！

‘蔽天棺’越来越强烈的震颤以及那越来越巨大的压力让聂天从那复杂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凝视着那已经渐渐开始有些失控的‘蔽天棺’，聂天不再犹豫，眼中露出果断！

右手轻轻一挥，顿时，其手中托着的世界好似轻若无物，犹如一个‘气球’一般缓缓的向‘蔽天棺’靠近！

当移动到‘蔽天棺’上空的刹那，腾然，‘蔽天棺’棺盖之上的那一抹血渍血光爆闪中，一抹扇形的光芒一闪而逝，转而收入其中，连同收入的，还有那个原本漂浮在‘蔽天棺’之上的那方世界……对此，聂天并不感到惊讶。这已经是第六个了，之前‘蔽天棺’已经吞噬了五个世界，‘吞噬’方式与现在如出一辙，不过之前‘吞噬’的五个世界中，哪怕最强大的那个也只是初生巅峰阶段，尚未突破。而这次，‘喂食’的则是一个真正的成熟阶段的世界，与之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竟然用完整的世界来‘喂养’灵宝，这种事情放在之前，聂天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因为其吞噬的不仅仅只是世界以及同样被封印在其中的世界之主，还包括世界之中依旧存在的那无以计数的生命……虽然他并非烂好人，但却也并非真正的冷血。不论如何辩解，那些生命的消亡，确实与他有直接的关系。这让聂天心中有些堵塞，感到莫名的压抑。

原本他尽量的忽视这种感觉尚且还好，只是这次，这种莫名的压抑却越来越浓，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与绝望的感觉，逐渐在心中弥散开来。

不知何时，聂天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无数的画面，画面中天崩地裂，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种族与生命不论强大与否，都在这种毁天灭地的场面下带着绝望死去，无以计数的无数生命临死前爆发出来的恐惧与绝望，好似化作了无数无形之手，将他拖拽着，随着他们一同向那无底的深渊坠落而去，包裹着他，缠绕着他，让他渐渐迷失在这种无尽的惊恐与绝望之中，再也找不到归来的方向。

然就在聂天即将完全被那无尽的负面气息所淹没的刹那，聂天浑身微微一颤，旋即那一双几乎完全被黑雾所充斥的双眼之中腾然间爆发出了耀眼的银色光辉！

银色光辉犹如无数的利剑，围绕在聂天周围的无数狰狞面庞在凄厉的哀嚎中被瞬间撕扯的粉碎，那光芒实在太过锐利，犹如两道利剑，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波动，势如破竹，在这片通往永恒的黑暗中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隐约间，在那刺耳凄厉的哀嚎之中，聂天隐约听到了一声好似不属于‘这里’的哀嚎，那哀嚎声近在咫尺，好似在耳边，但却又完全无法确定方位。

看着周围这片诡异的黑暗，以及无数支离破碎的‘冤魂’，聂天神色凝沉，眉头紧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幻象？心魔？难道混沌级也会有心魔一说不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聂天疑惑中，腾然，面前的黑暗快速消散，渐渐的，一座熟悉的建筑渐渐浮现而出，看着面前的那个巨大威武的巨兽，聂天瞳孔骤然间缩为针尖般大小。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