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最近工作繁忙,还要挤出时间琢磨季长风的案子,心急上火,口腔溃疡,喝水都疼。纵使我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被一则新闻吸引了。

我省知名企业家,于小华深夜酒驾飙车身亡。坊间各种传闻都有,有人说富二代于小华吸毒后产生了幻觉撞车身亡,有人说是和别人飙车,车速上了两百五失控身亡,更有甚至绘声绘色,当时那辆撞毁的限量版保时捷跑车上还有一位**美女……我对这类花边新闻不感兴趣,无奈办公室的女同事非要我说说看法。

我说我连跑车的轮胎都买不起,能有啥看法?当然,我特恨喝酒还开车的人。活该。

女同事不屑地说,切,活该你没女朋友呢。

李队把我叫进办公室,里面已有两名身着警服的男子。李队说小庄,这是文城公安局来的同事,想了解点情况,关于于小华撞车身亡的案子。

其中一位警察自称姓刘,他向我介绍了大致情况。于小华是文城人,又是知名企业家,出事后当然例行调查。于小华是家中独子,父亲已经去世,目前的亲人只有于母和刚结婚一年的妻子。官方的意思是,大成集团是省内明星企业,虽然掌控人去世,但企业绝对不能乱,这涉及到社会稳定和几千万员工的就业问题。

当然,还是有一些蹊跷所在。于小华的老母亲悲痛过度住进了医院,昏迷醒来之后找到了警察,她说小华肯定是被害的,因为于小华从来不喝酒。

可是刘警官说,当晚现场法医从于小华血液里的确检测出了酒精成分,出事的那条路是文城通往宁城的快速干线,晚上车流稀少,其中有一段蜿蜒曲折,被人称为文城秋名山,经常会有一些富二代深夜在此飙车,但当晚根本无人飙车,而且技术人员分析后得出数据,于小华跑车的速度为八十万左右,车子损坏并不严重,再加上那种跑车,安全性能良好,正常来说不足以致人死亡。由于碍于舆论影响,文城警方决定私下秘密调查。

我说有没有了解于小华当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路上?

刘警官说,于小华手机最后拨出的号码是他妻子洛虹的,据洛虹讲,她在宁城负责公司一个地产项目,于小华打电话说要来找她商谈业务。这也是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想让你们帮忙查查,洛虹当晚到底是不是在宁城。

我说你们怀疑于小华妻子?

刘警官说任何人都有嫌疑,当然从动机判断,于小华死后,谁受益最大?他没有兄弟姐妹,能继承遗产的只有妻子和母亲。

你们有没有问过洛虹,于小华平时是否饮酒?

刘警官说目前我们还没见到洛虹本人,当然通过对于小华身边人的了解,都说他滴酒不沾。甚至和他接触过的一些高级别的领导也证实,于小华的确不喝酒。我们还找过几位他在国外留学的同学,他们说于小华的确是富二代里的另类,喜欢拍电影和绘画,平时总拿着一台 DV 拍来拍去,但从没见过他酗酒。

我说看来这事还真是另有玄机了。

刘警官递过一个文件袋,说是于小华与其妻子洛虹的资料。

我看了一下,惊讶万分。洛虹,原本是宁城安良镇人,后改名洛虹,户口迁移到了文城。

李队接过资料,表情凝重,不会这么巧吧?他盯着照片良久,说是的,这就是肖虹,我记得她的眼睛。

忽然之间,一种特别的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在宁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见到了洛虹,的确如李队所言,她给人一种冰冷的气息,让人敬而远之。通过酒店的登记记录和监控显示,于小华出事当晚,洛虹的确在酒店内,并未离开。

我说洛小姐,于小华平时饮酒吗?

洛虹说我不太清楚,至少我没见过他喝酒,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喝酒,不是吗庄警官?

对方果然厉害,回答滴水不漏,你没见过一个人喝酒,但不代表这个人不会喝酒啊?

方便的话能讲下您来宁城的原因吗?我问。

我们大成集团要在宁城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近期一直常驻宁城,有问题吗?

我说没问题,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可能以后还有麻烦的地方,请见谅。

慢走不送。洛虹语气冷静的听不出任何东西。

我找酒店前台的服务员谈话,你们酒店有没有什么后门。

服务员说没有。我掏出洛虹的照片,这个女人最近一直住在你们酒店吗?

服务员点头说是的,她包下了我们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所以印象比较深刻。经理特别交待我们识相点,一定要服务好这个大客户。

那你们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来找过她?

另一个服务员说,好像有吧,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男生在顶层的套房门前徘徊。我猜应该是对方的客人,经理也特别交行会被,我便没有多问。

我说能把监控给我看看吗?

酒店的监控只能保存三个月,我却从监控视频里却发现了四次同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用手机拍下了视频,交待酒店工作人员注意保密。

难得空出一点休息时间,方方叫我去按摩放松。我说你小子别想贿赂我,我不会领你情的。

方方说你他妈的装吧,继续表演。

我说对了,前几天你说有人跟踪你的事,怎么个情况?

方方说反正就是一种感觉,没有真凭实据。

你实话实说,咱们兄弟不用藏着掖着,就算搞大了别人肚子我也不会抓你,最近你有没有干坏事?

方方喊冤,最近忙着市中心主地产项目,焦头烂额,哪有闲功夫泡妞?

宁城广场要拆迁了,这事我听说过,就是我们小时候庆祝香港回归去表演的那个广场,我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宁萌,转眼已物是人非。宁城现在向西发展,市政府都搬到了城西,老广场准备拆迁,由于地处黄金地段,多家公司虎视眈眈。

我说那地块不小吧,你们公司吃的下?

方方说我一家公司肯定不行,联合了宁城另一家地产公司,准备一起搞。可谁知道大成集团也看上了那块地,志在必得,我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努力呢。

大成集团!

你知道洛虹吧?

方方说你当我傻瓜啊,大成集团于小华的妻子,就是负责宁城项目的,那女人我见过几回,看样子就不简单,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就负责这么大的项目。

可惜于小华这家伙,出了车祸。

我的脑子里瞬间电光火石。压低声音,方方,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他妈的有屁快放!

我看了看两位按摩的技师,方方示意她们出去。说现在房间就咱两人了,说吧。

我说会不会是大成集团搞得鬼?

方方表情严肃,说不是没怀疑过。可大成集团是有名的大企业,我们谈判亦是光明大正,不会背地里耍这些?

我说行了吧,你们搞房地产的什么手段不会?还给我装清纯是不?

方方没有贫嘴,说果真如此的话,那我真的小心了。毕竟对方家大业大,我惹不起。

我说要不兄弟给你出个主意吧,我凑近方方耳朵,给他一个引蛇出洞的方案。

我是在医院走廊见到奈文的。一个清瘦的大男孩儿,脸上挂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奈文是吧,我是警察小庄,能占用你两分钟时间吗?

奈文点点头,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我说能给我说说当年在学校打瞎老师的经过吗?

奈文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事,抬头说都过去那么久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事情的详细经过,若他没有说谎,那么当时失手打瞎老师眼睛的不是奈文,而是肖虹。

我纠结万分,到底该相信谁?可惜没有时光机器,我不能倒流到过去。奈文起身说,庄警官,我要去上班了,再见。

看着他疲惫的背影,我突然发现和五星级酒店监控里的身影格外相似。难道去见洛虹的那个男人是奈文?可是通过我的调查了解,奈文和洛虹并无任何来往啊。

一条条线索在我脑海,汇结成一团乱麻,到底是谁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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