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错乱

深渊境内。

强大的魔君级强者原本是这里的统治者，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城池以及领地。

但现在，整个深渊境内的局势却是完全变了，彻底的变了！

一个在深渊从未出现过的庞大王朝在短短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内，以无人能挡的可怕速度快速的崛起！

百多年前，魔君们曾组成了一个同盟试图对抗黑色王朝的崛起之势，开始还算有效，但最终，构成联盟的君级强者不断被刺杀，巨大的恐慌开始蔓延，最终，联盟崩溃，君级强者们纷纷远离这个恐怖之地！

失去联盟的制约之后，黑色王朝发展的速度越发恐怖，疆域开始无限向四面八方扩张，黑色王朝的强大，也吸引越来越多的强者加入！

短短百年时间，黑色王朝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拥有数百位君级强者，其他强者无以计数，实力雄厚到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

他们不是没想象过继续反抗，但所有人都清楚，黑色王朝的真正核心，自然是黑色王朝的统治者，那个神秘，让人畏惧的影子，只要影子不死，哪怕他们真的毁灭了黑色王朝又如何？

依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更多的黑色王朝出现，根本无济于事！

但，想要击杀影子，谈何容易？？？

但黑色王朝的统治者，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影子，却好像丝毫没有满足的意思，在影子的意志下，黑色王朝的触手，依然在向四面八方快速的蔓延，带给所有君级强者巨大的压力，以及，恐慌……

黑天城，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但作为第一个被影子征服占领的城市，也作为强大的黑天王朝的发源地，此城，自然被当做了王都！

经过无数次扩建之后，此时的黑天城，已经今非昔比，成为了一个占地面积几乎达到普通城市数十倍以上的超级城市！

城内最醒目的，则是位于城市正中，哪座无比巨大的黑色建筑群……

那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巨大宫殿。放眼望去，宫殿连绵不绝，足足有数百座！

但最醒目的，却是那座高高在上，在全城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清晰看到的，比其他宫殿更加精美，华丽，威严的大殿！

一道长长的阶梯从宫殿正门绵延而下，阶梯两旁，一次排列着一座座风格极为鲜明的殿堂。

每一座宫殿内，都代表着一位君级强者的存在，粗略看去，这殿堂竟然有数百座之多！

一股浩**之威严弥漫着这座首次出现在深渊境内的超级城池！！！

但恐怕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王朝的最高统治者，被无数人憎恨，恐惧，敬畏，被称之为影子大帝的王者，在城市正中，那座代表着黑色王朝权利巅峰，时刻被万众瞩目的宫殿内，正在恭敬的向另一个人汇报着工作……

聂天随意的坐在那原本只属于黑色王朝统治者的王者之位上，静静的听雾铃汇报着王朝最近的发展，以及从各方搜集来的无数消息。

片刻后，聂天微微皱眉，抬手打断了雾铃的汇报：“还是没有找到传言中那座通往炼狱的传送之门吗？”

“对不起，雾铃无能，还是没有传送门的任何消息！”雾铃低头道。

“……”聂天沉默，旋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他都感觉到自己有些麻木了。

转眼间，又一个百年过去了，百年中，黑色王朝在他暗中的控制下疯狂的进行杀戮，扩张。

这种杀戮和扩张，聂天并没有参与，因整个王朝的飞速扩张，不断的有君级强者加入，这些君级强者，在聂天看来，就是他恢复实力，以及解除石剑封印的消耗品！

偶尔失踪一两个君级强者，在这种飞速扩张中，显得是如此微不足道，再加上雾铃刻意的掩饰之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短短百年，被聂天吞噬的君级强者多大百位之多，实力早已经彻底至巅峰，甚至之上遍布裂纹的凤翎凯，也在这种巨大的能量补充之下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至于石剑，也随着不断的吞噬君级强者，其上的封印不断被消弱，剑身之上，更是隐隐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但不论是聂天的修为，凤翎凯，还是石剑之上的封印，在十年前，好似已经彻底达到了饱和，无法再吸收任何能量，或者说，无法再吸收君级强者的能量！

这，果然印证了聂天百年前心中的那个猜测，石剑，是他回去的希望，但想要*控石剑，必然要解除其上的封印。

而这种封印的解除，现在需要吞噬更高级别的存在！

那么，炼狱，果然还是他必须要去的地方！

只是，他们并非深渊生物，无法召唤传送之门，而有传言称，恐怖的炼狱与境内与境外不同，它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找不到方法，是根本无法前往的。

因此，对于聂天来说，找到那传说中的通往炼狱的传送之门，是他前往炼狱的唯一之路。

只是，这传送之门也仅仅只是传言，甚至他根本无法确定其真实性，这就非常难办了。

不过，趋势黑色王朝以如此恐怖的速度不断扩张，聂天不仅仅是为了恢复伤势，也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势力和领地，寻找那传说中的传送之门，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计划，或者说，试探……

既然他们找不到通往炼狱的传送之门，那么，为何不让炼狱内的强者主动出来寻找他们？

聂天不相信，他如此大规模的破坏深渊内既定之格局，那些炼狱中的强大存在会丝毫不予理会。

至于现在还没有动静，只能说是自己对格局的破坏还不够大！聂天相信，照此速度不断扩张下去，总有一天，会超过那些人忍耐的极限，从而出手干预！

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聂天相信，他们定然有办法带着他们前往炼狱，亦或者知晓那神秘的传送之门到底在何处！

虽然无法百分百的肯定，但起码，希望却要大的多。

至于炼狱内的强者是否能够莅临境内空间，聂天对这点毫不怀疑！

但，这样做同样有些冒险，炼狱一旦真的派遣强者莅临境内的话，实力最低，也是魔王级，与物质位面的先天神祇同级。

若一旦无法何谈，或者对方旨意要把他们抹杀的话，那么这将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考验！

当初在物质位面，与妮娜战斗已经险些让聂天身亡，而如今，这里在深渊，所有神术包括聂天最大的杀手锏，无属性神术都无法动用，实力被严重消弱的情况之下，与恐怖的魔王战斗，这几乎可以说完全是在找死！

但，这仅仅是对聂天本身而言，聂天之所以敢如此做，所依仗的并非是自己的实力，而是，雾铃！！！

雾铃在深渊内，实力突飞猛进，对神祇而言步步艰难，几乎无法存活的恐怖世界，却成为了雾铃最佳的‘升级’之地！

如今按照雾铃自己所言，她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达到了瓶颈，只是一直无法突破而已，那么也就是说，雾铃如今已经达到了主神之巅峰，再次突破的话，将会成为先天神祇级别的恐怖存在！

作为一个堕落者，其本身实力竟然能够达到先天神祇之级，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聂天不知道整个奈尔法宇宙是否还有其他堕落者达到那个级别，但聂天认为，雾铃，有极大的希望成为那逆天的存在！

哪怕雾铃现在还没有突破，由于堕落者对神祇那种强大的克制，聂天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只要雾铃想，要杀自己的话，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也因为雾铃的强势，聂天才对与炼狱莅临之强者之间可能爆发的战斗有了一些把握，但，这把握却很小，而且充满了变数！

聂天根本对炼狱一无所知，魔王级强者对聂天来说更是充满了神秘性，只能从君级强者，亦或者之前与自己对战，与魔王同级的妮娜来大概推测魔王级强者的强大。

更多变的变数是，聂天根本不清楚炼狱会派遣几人，倘若一人的话，他们还有一丝机会，但若不是一人的话……

他们能做的，恐怕只有逃跑了……至于是否可以逃的掉，聂天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让作用不明的石剑之上……

虽然如此非常冒险，但，除此之外，聂天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其实，除了雾铃之外，聂天还有一个最后的，他一直在犹豫，却始终没有做出决定的底牌。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聂天根本不敢保证，那所谓的底牌变数实在太多太多……

心中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忽然，聂天面色微变，递给了雾铃一个眼神后，瞬间消失，来到了那间极为隐秘的密室之内！

当雾铃紧随而至之后，却看到聂天手中握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此时不断的微微震动，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同时，一丝丝雾铃感到厌恶的神力波动从珠子内不断的散逸而出。

聂天看着手中这颗不断闪烁的珠子，微微皱眉。

“少爷，这是什么？”雾铃有些好奇的问道。

“封印之珠！”聂天淡淡道：“这算是一种特殊的神器吧，顾名思义，其中可以封印生命！”

“封印生命？”雾铃疑惑：“少爷，这颗封印之珠内封印的是什么？”

“你难道认为，你那一击足以杀死妮娜吗？”

聂天的话让雾铃一愣，旋即面色大变：“您的意思是，这里面封印的是……”

“既然苏醒了，就出来吧，难道藏在里面会让你有更多的安全感？”聂天微微点头，旋即淡淡说道，话语间，把封印之珠抛了出去！

一道闷响，一股强光闪过，一命身穿华丽而暴露的战甲，容貌绝美的女子出现在密室之内，她目光不断在修罗和雾铃之间徘徊，神色间充满了戒备，眼眸深处，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慌乱。

一百多年的沉睡，对于一个神明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暂，不过好在，妮娜本身并没有收到太严重的伤势，当初只是生命力几乎耗尽。

这种恢复，要快很多，但就算如此，百多年的时间，也仅仅只是恢复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程度，距离巅峰，仍然有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

“聂天，你不遵守承诺！！！”妮娜略微后退半步，愤怒道。

醒来后的瞬间，她瞬间明白，她已经沉睡了一百五十年，早已过了当初与聂天约定的时间。

“承诺？”聂天轻笑摇头，递给了浑身散发出浓浓杀意的雾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淡淡道：“当初的承诺是我对泰瑞莎的承诺而非是妮娜！”

“……”妮娜沉默不语，良久后，复杂道：“你记忆恢复了？”

“如你所见！”聂天点头。

“呵呵……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我？”妮娜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之前就已经发现，聂天不光记忆已经恢复，而且实力也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恢复速度之快，让妮娜震惊之极！几乎无法相信！

而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聂天身旁，那个带让她毛骨悚然的堕落者！！！

面对这样的两个存在，生命力眼中匮乏的她，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不过，倘若他们真的不打算放过她，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虽然以她目前的状态面对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可不要忘记了，这里，是深渊！！！

好似察觉到了妮娜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厉芒，聂天淡淡一笑，转身吩咐道：“雾铃，你先离开吧，我与妮娜殿下单独谈谈！

“少爷……”雾铃心中一惊，下意识就准备拒绝。

就算妮娜再怎么虚弱，也是一个先天神祇，一旦她暴起发难的话，对聂天还是有很大的威胁。

“去吧，我自由分寸！”

聂天的坚持让雾铃蹙眉，最后递给了妮娜一个警告的眼神后，闪身离开！

雾铃离开后，见妮娜仍然满脸戒备，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聂天摇头哑然失笑：“你放心，雾铃确实已经离开，况且，若我有心杀你的话，这些年我拥有无数的机会，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苏醒吗？”

妮娜一愣，看着聂天的目光略显复杂，事实确实如此，她无从辩驳，只是，她疑惑的是，聂天到底与那堕落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身为神明，怎么可能与神明之死敌有如此密切的关系？！！！这简直让她无法相信！！！

“妮娜殿下，此次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如此平和的进行对话吧？”聂天有些感叹的道。

妮娜依旧沉默，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从一开始，就是她一直企图抓捕聂天，得到罗威尼斯的神格，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敌强我弱的一天，这让妮娜心情更加复杂。

“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那么，为何不杀我？”沉默良久后，妮娜终于开口问道。

“若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信吗？”聂天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微笑。

见妮娜一脸愕然，聂天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开个玩笑，放松一下气氛而已！”

“你………”闻言，妮娜对聂天怒目而视，苍白的脸颊上，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涩，脸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润！

而聂天笑容却忽然一止，认真的说道：“若换个地点，我必杀你！而现在，却另当别论了！”聂天眯着眼睛看着妮娜：“因为这里是深渊，因为你我同是神明，因为我找到了回去的希望，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什么？你真的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妮娜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惊声道。

聂天点头：“深渊分为三层，我们最开始出现的，是深渊的最外层，被称之为境外，那里的深渊生物都极为弱小，绝大部分都不存在智慧，实力最高，只能达到魔灵，也就是真神级，便会强制性的传往境内，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之地！”

“但境内同样不是真正的深渊，在境内，深渊生物只要实力突破魔君级，也就是神明的主神级，便会被传送向更高等级的世界，那里，被称之为炼狱！”

“炼狱，才是深渊真正的核心！而我们若想要回到物质位面，就必须前往炼狱，而且必须与炼狱内与你同级的魔王级强者发生冲突，甚至可能遭到与古神同级的君主级强大存在的注意或者追杀。所以，你理解我们现在所要面临的什么何等糟糕的情况了吗？”

妮娜倒抽一口冷气，震撼的看着聂天，聂天简短的介绍已经把事情介绍的非常清楚，其中蕴含的信息有很多，而且一条比一条惊人，这让妮娜极为震惊。

“就算我们前往炼狱，又为何一定要主动与魔王，甚至君主发生冲突？这里是深渊！你，这，这完全是在找死！！！”妮娜心脏碰碰狂跳，因为极度震惊，语气也变得有些高昂。

“若想要回去的话，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聂天话语微微一顿，深深的看着妮娜：“同样，你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妮娜神色一冷：“你在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聂天摇头，淡淡的说道：“若你不想神格和神力被侵蚀污染，神魂和意志被深渊世界腐蚀同化的话，你就必须跟在我身边。而一旦我陨落的话，你认为你能坚持多久？”

“……”妮娜凝视着聂天，黛眉紧皱，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他，为何可以屏蔽掉这种来自于世界的侵蚀？

更大的疑惑是，之前他们被黑洞吞噬，不但没有死亡而且末敏奇妙的来到了这片可能在世界诞生之初，从未有神明踏足过的深渊世界！

要说这是聂天本身的能力，妮娜绝对不信，只是，她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从聂天开始只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凡人，到如今这种连她都看不清，摸不透的主神级存在，这让妮娜心中五味杂全。

现在想起来，聂天的成长实在太快，而且每一次她认为志在必得的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而亲自动手的后果，却是如今这种极为尴尬的结局。

命运之子，这就是他所说的命运之子吗？

命运……命运……

妮娜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哪怕她被称之为古神之下的最强预言之神又如何？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先天神祇又如何？哪怕日后成为了古神又如何？

她始终还是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忽然间，妮娜感觉有些莫名的心灰意冷，发出一声蕴含无尽沧桑的叹息……

为了变强，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现在，她忽然开始怀疑，这种牺牲，是否是值得……

“你知道坎滋吗？他就是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古神之一！而对我而言，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父亲！”

妮娜忽然莫名其妙的话让聂天一愣，后半句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却让聂天瞳孔狠狠一缩。

“坎滋并非是人类，而我的母亲，却是一个最普通的人类凡人，两人种族不同，实力差距太大，我不清楚母亲是如何怀上我的，我只知道，直到母亲生命耗尽死亡，父亲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直到我在凡间进行拼命厮杀，与很多人勾心斗角点燃神火之后，他才出现，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竟然是伟大的古神，呵呵呵，古神啊！”妮娜犹如陷入了回忆，眼中噙着一丝泪水，浑身散逸出浓浓的悲！

“身为古神的他，想要帮助母亲点燃神火，并不是太过困难，他为何不那么做？为什么？”妮娜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终于脱离眼眶的束缚，流淌而下。

“你无法想象，点燃神火之前，我经历了些什么，你更无法想象，当得知我的亲生父亲是古神之时我心中的震撼与，愤怒！！！”妮娜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也许，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把我和母亲放在心里，从那时起，我就起誓，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比他更强，我要报复，一定要报复！我要把他从高高的神坛拉下，为母亲报仇！！！”

“但无数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才猛然发现，心中的这股愤怒却不知不觉逐渐开始变淡，我甚至开始逐渐接受他的存在，甚至认为，潜意识的认为，父亲当时的作法并没有错，因为高高在上的古神，又怎么可能把当初身为凡人的我与母亲看在眼中？神明眼中只有力量，爱情，亲情和友情在神明眼中是如此的可笑与脆弱。”

“是否，在漫长的生命中，这些美好的情绪都会被时间无情消磨的一干二净呢？这样，是否值得？”妮娜的眼泪一滴滴的不断淌落，话语中充满了茫然。

“倘若我真的成为了古神，就真的能对抗父亲吗？亦或者，我会选择与父亲合作，换区更大的利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妮娜有些痛苦的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上，不断的抽泣。

她忽然间很恨自己，脑海中，原本已经逐渐变得模糊的母亲的容颜，再次清晰了起来，她依然是如此的高贵美丽，她依然是如此的爱着自己。

妮娜心中充满了痛苦，无数年来形成的理念与忽然在心中爆发的亲情不断在脑海中来回争斗这，让她头痛欲裂！

聂天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怜悯和同情，迈步上前，来到妮娜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妮娜微微颤抖的肩膀。

妮娜抬头，眼中噙着泪水，茫然的看着聂天。

“时间是否能磨灭一切的情感，这并非是绝对的，我想，这更多的要看自己的心！要看你更愿意做一个什么样的自己！”

“只有时刻保持自己本心的清明，才能保证自己在时间的长流之中始终保持一个相对独立的状态！”

“感情，有很多时候确实是阻碍修为进展的绊脚石，可能也因为如此，神明在修炼之中，下意识的把多余的情感封印和压制，这并非是刻意为之，可能更多的，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甚至自己都无法察觉！”

“但我一直认为，任何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感情有时候，也会成为你修炼变强的动力，就像你！”

“只是，你的这份原本来自于亲情的动力现在已经变质，你的心已经迷失，而是否愿意找回那原本被你一丝丝一缕缕被压在心底深处的情感，这依然要取决于你自己！”

聂天叹了口气，这些话，他是说给妮娜听的，但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他自己听的呢？

低头看了一眼神色更加茫然的妮娜：“你自己好好想想，尝试着询问你自己那被层层迷雾和灰尘掩盖起来的内心吧！”

聂天转身准备离去，忽然，妮娜开口，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聂天微微一顿，没有转身，毫不犹豫的道：“任何智慧生物都拥有各自的情感，不论是善，亦或者是恶，不论是恐惧，还是兴奋，懦弱还是坚强！

哪怕是神明，也同样拥有情感，否则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活死人而已。只不过神明的情感波动因为种种原因却要比凡物要小很多！”

“但若让我选择的话，我不会主动压制这些看似多余的情感，更不会让时间不知不觉的侵蚀掉这些情感存在，他们有时候确实是会成为变强的阻碍，但同样的，为何不能把这些情感堪称磨砺自己心境的存在呢？”

“也许力量，神明与洪荒修士相差无几，但轮到心境，神明与洪荒修士之间，差距简直不可以道理而计。虽然，两个世界不同，奈尔法也许对心境并不太过看重，但我却认为，心境对于修炼，对于法则的领悟，还是会带来很大的好处！”

“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剔除这种情感，这本身就是一种懦弱的逃避，更是一种因小失大，目光短浅的作法！”

“我始终奉行一句话，以如履薄冰之心，行勇猛精进之事，如此懦弱之行为，我不会，也不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