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似乎慌神的孙昭，赵羽神色淡然：“何惧？”

如果随便一个书生喊着赵家想谋逆赵家就要倒，他赵家，早就倒了。

而且如果孙昭真的想做什么，赵家想杀的人，没人能活。

看着赵羽的淡然，孙昭也平静了不少。

半晌才摇头：“这天下何时乱，取决于公子的父亲，亦或者，兵部尚书。”

赵无极如果做点什么，一旦和姜河做好安排...这天下，分分钟大乱。

赵羽摇头：“这个答案，不够。”

弑君乃无上大罪，姜家不会那么做，赵家，也不会那么做。

前生若非赵家因为他导致家破人亡，姜家也不会真的动手....三分天下后，他赵羽都敢自号凌王，甚至以凌王之名三分天下，然而姜家作为三方之一，却一直只称姜家军，便可知当初姜家覆灭皇族的隐患。

孙昭又思索一会儿。

很快，带着迟疑开口：“在下眼力所限，无法猜测，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赵羽想了想，开口：“昨日我听闻，当今的陛下，他的目光似乎看向了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九皇子顾尘。”

孙昭绞尽脑汁思索一会儿。

随即猛然起身，满脸骇然：“东..东宫...”

赵羽又摇头：“你的养气功夫，不够。”

孙寨露出些许强笑坐下。

半晌，孙昭才颤声：“记得无涯郡生了水灾...若...若是东宫动摇，若...若是有心人将水灾联系为...联系为和当今陛下有关...”

说着说着，孙昭不敢说了。

如果当今太子被废之类的，然后如果有心人将无涯郡的水灾和当今帝王行事不端之类的联系起来，这大乾就该乱了。

然后再发生一点什么...届时赵家和姜家联合出手，这天下，恐怕会在无声无息间就被兵不血刃的易主。

赵羽笑意更甚：“那你说，我赵家此时应该做什么？”

孙昭低头：“应，韬光养晦。”

赵家和姜家，此时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赵羽起身：“你的眼界虽然略显不足，然，瑕不掩瑜，先在我家中休息几日，待到我兄长回家，我将你推荐给我兄长。”

自己用？

他是家中老二，家中的担子，是他的兄长扛，他负责享乐就够了。

而且，现在他该走亲戚去外公家瞧瞧了。

走到门口，赵羽又想到什么回头：“对了，你现在考几次举人了？”

孙昭有些不理解赵羽这四维的跳跃，却还是回答：“两次。”

赵羽眼眸微挑：“为何落榜。”

这家伙考了三次都落榜，如今才两次...也就是说，他居然让这家伙少落榜了一次？

要不，让这家伙再去落榜一次，凑满三次？

孙昭苦笑：“公子此言却是说笑了，若是在下知晓为何落榜，就应榜上有名了。”

赵羽眼眸变得诧异。

这家伙不知道为何落榜，也就是，要么是孙昭的文章风格不为考官所喜，要么就是得罪人了。

若不然，如今科举舞弊很严重，却不至于一点名额都不给外人。

赵羽却也没有再问，转身离开：“如若缺了什么，吩咐附近下人便可。”

离开后，赵羽又快步朝着正堂而去。

正堂却没见着人他父母。

赵羽想了想，又朝着书房而去。

这一次倒是见着了。

他爹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正在看书，他母亲则在给他爹捏肩呢。

傅欣抬头露出笑容：“小羽回来了。”

“爹，娘。”打过招呼，赵羽又探着头看了看。

还在翻书的赵无极面容不悦：“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在家里还这一幅姿态是想做甚。”

赵羽也不怕，只是假意讪笑：“之前和小沐在外面玩了玩，有些饿了...这不是来看看有没有吃的...”

傅欣急忙朝着门口喊：“小绿，快去后厨弄些饭菜来。”

“奴婢这就去后厨为二公子准备膳食...”一个侍女急忙小跑着离开。

傅欣又看向赵羽，满脸心疼：“你这孩子，就算在外面玩，也不能光顾着玩啊。”

今早赵羽起床后，只是喝了几口粥就离开，回家找吃的，显然是一直没吃东西。

赵羽微微挠头：“主要是忘了时间...”

傅欣越发心疼：“不行，我得去后厨催着点。”

瞧着傅欣快步离开的背影，赵无极微微摇头。

待到走远了，赵无极才出声：“你那点小把戏也就骗骗你娘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赵羽走到桌面：“爹，你这可就误会孩儿了，我是真没吃东西...”

赵无极将书放在桌面，不断打量赵羽。

赵羽也不惧，甚至还搬了个椅子坐在赵无极对面，和亲爹大眼瞪小眼。

然后才出声：“爹？你看什么呢？”

赵无极不语，继续打量。

许久才轻语：“你，不对劲。”

以他对他自己儿子的了解，当时他将赵羽关在祠堂，赵羽绝不会那么快冷静...哪怕真的回头，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有机会。

结果，才关进去，赵羽就回头了。

单单如此还无妨，最让赵无极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儿子，居然真的回头了？

而且这两日和家人相处，正常的时候，少了几分曾经的疏远，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亲近。

很快，赵无极眼眸微眯...难道是传闻中的巫蛊之术？可，这些把戏应该只是骗人的才对。

国师就能炼仙丹？一个手段不简单的骗子而已。

赵羽微微揉头：“爹啊，你可别胡思乱想，孩儿就是感觉，一家人的时候，卸下外面的面具也能自在一些...实在不行，你当孩儿变得无赖了也行。”

赵无极又打量一会儿，压下思绪：“你今日应是和小沐那丫头去了诗会，既如此，怎会饿着。”

这是亲儿子，真巫蛊之术，在他心底忽然惊疑的时候，不会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赵羽也不隐瞒：“我没跟他们凑一块，他们在前院，我和小沐就去了后院，等他们去了后院，我就和小沐离开了。”

他去诗会是和小沐去游玩，可不是和五皇子等人凑一块。

赵无极就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只不咸不淡：“未曾规划好时间，忍一忍饥饿，也是应当，倒是可怜了小沐那丫头，陪着你一起挨饿。”

赵羽也不在意：“我到小沐家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二刻，那个时间，小沐用过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