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双喜临门男人们PK大戏
轻悠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织田亚夫明明知道自己已经看到百合子,就是不跟自己说呢?

或者,他没发现自己已经发现小百合的身份了?

也对啊,当天先是杀老虎,接着又斗熊,那么紧张的情况,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也许根本没发现她已经知道。舒骺豞匫

可他至少也该跟大家解释一下沈百通的那番话,免得大家误会他啊!都说是一家人了,又在这节骨眼儿上,他怎么就不懂呢?

或者,她应该体谅一下他的大男子主义,主动问问他?

可她又怕他怪自己不够信任他。

如果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百合子真是间谍,她做为一个亚国人,又该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处理这件事?怎么去面对他呢?

轻悠越想越郁闷,母亲唤了她几声,她才猛然回了神。

三娘叹息“如果觉得累,就回屋去歇歇,这里娘能处理。”

轻悠汗颜“没事儿,只是有些事想不通。”

三娘一笑“想不通的事儿,就暂时搁一搁。兴许,这一放,你不用想也就自然通了。”

轻悠被母亲这一笑,不由自主宽了心。

是呀,也许他不想说,只是因为还不是时候,并不是真的要瞒她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为自己,为轩辕家好,都是有目共睹的。沈百通那王八蛋也许根本就无凭无据地,信口胡说,来拢乱他们家的军心,她怎么能受那混蛋的挑唆呢?

她要相信他!

轻悠陪着母亲处理家务,这是二十年来头一遭。以前,都是大娘和三姐宝月的事,没想到事过境迁,竟然莫名其妙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这时候,她才知道要打理一个家,完全不比打理一个公司简单。光是之前被打碎了杯盘瓷碟,需要补充,就冒出一堆问题。

要补充多少?是全套,还是部分。现在家里情况特别,可能会有大变动,搬家移居的话,只要剩下的将就够用就成。

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管家提醒说老爷已经派人去派族姥们过来,即时还怕用了劣等的瓷器又失了体面。毕竟族姥不是沈百通,虽然也很令人讨厌,却怠慢不得,最好还是补上一两套。

可现在也是急于用钱的时候,刚才大哥才支走大笔银钱,更要开源节流了。补上一套好瓷具,也需要些银钱。轻悠觉得为了族姥根本没必要,可三娘却不认为。

本就是一件小事儿,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轻悠觉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记得以前看大娘和宝月在家里指三喝四,大权在握地管着她和娘的钱,随便就能拿着别人的七寸,有多么威风了不起。现在才知道,事实上这内里的纠结麻烦只有当过事的人才知道。

原来,什么事也不管,也是种幸福。

可惜,刚才从娘那里得知,大娘因为宝月的事,已经没法再管家,甚至决定在家带发修行,彻底遁入空门,将家中大权直接交给了三娘。二娘这连番受刺激,四哥又被抓走,泛了头痛的老毛病,这才请大夫来看过,说必须静养,不可再操心劳累,否则还可能中风麻烦就大了。

至于四娘,最是胆小的一个,家中出事从来都是缩边靠角儿。看着这一摊子乱,早就溜回自己院子当缩头乌龟了,根本帮不上忙。

娘还告诉她,说四娘其实也是个命苦的,根本不是当初所说什么大家闺秀出身,只是那大户家里的一个没名份的通房丫头所生的庶出子。母亲没名份,自己也没给正名,虽是老爷的亲骨肉却是连大丫环也比不得。所以当初才被轩辕瑞德相中,一方面借着那家的名声威吓,转移另两房对三娘的注目,另一方面四娘自知身份低微,不敢真的恃宠而娇,兴风作浪。

现在,轻悠已经很清楚父亲对娘和自己的心意了。

虽然管家很不容易,还是陪着母亲一件件地将家中的事拾掇起来,这一番忙活,回头天色就晚了。

轻悠几次问起门房,都不见出去的男人们回来一个。

随着时钟再一次敲响,母女两看着上面的指针,只觉得这时间过得又慢却又太快。

没有电话,又没小厮回来报个品信,就这么一直空等着,心里的各种猜测揣杜都变成了可怕的煎熬。是慢!

似乎转眼这一日就要过去了,就怕救不出来锦业,多在那可怕的黑牢里待上一分钟可张大帅一个不乐意,鲜活的人儿就没了。是快!

这左等右等,终于等回了一个小厮,正是去请族姥的。

好在这些日子是多事之秋,族姥们都没有回百里外的老宅,不然小厮这会就不是喘几口气,非跑断两条腿了。

三娘命人给小厮上了茶水,小厮喝了一口就喘着气说“小的不才,没能请来族姥们。五姥爷不在,小的没探到行踪。但六姥爷说他明日就来咱府上,让我们静心等着,不用怕那张大帅,他们已经寻着法子保全全族的安全。叫我们不要急,让三奶奶给老爷说,将府中好好收拾收拾,准备迎接贵客。”

三娘和轻悠同时讶然,再追问是何贵客,小厮也答不上来。

正担心这好事儿的六姥爷又要兴风作浪,轩辕宝仁就回来了,这总算找着一个可以商量事儿的。

轩辕宝仁一脸愁容“钱是送出去了,可是,就不让见人。我在那等到天黑,等到来大帅府的警备处处长来找那张大帅,托了处长的面子,才勉强见着了人。该死!小四果然被抽了鞭子。我以为是张大帅下的令,想去求情,谁知道”

“又是沈百通?!”轻悠问。

“就是那该死的龟孙子。我带去的那一万块钱都被他私吞了,竟被他拿来买通人折腾小四。要不是宝月宝月后来去护着,恐怕还得上烙铁!我离开时,宝月说会一直守在那边。让我们尽快想办法,最好是让姜恺之出面,说不一定才能救出锦业。”

宝仁最后看着轻悠,目光中有请求。

轻悠明白兄长的意思“大哥,知道现在有三姐护着四哥,这钱也不算白花了。回头,咱要能把三姐和四哥都救出火坑,爹一定会原谅三姐的。”

宝仁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问起父亲和亚夫的去向。之前他先走一步,并不知道轻悠本也想跟父亲去芙蓉园,却被吼了回来。

听完后,宝仁说“之前我和父亲去过芙蓉园,只可惜,恺之的态度还是唉,小妹,你也别着急,总归你们有些情份在,之前他都救了咱们一命,这回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

轻悠早就听母亲提了这事儿。也知道,父亲不让她跟,也是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让她为难。而带上亚夫,可能是想让两个男人商量解决,看在她的份上,握手言合,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

正这时,门房进来了“大少爷,三奶奶,七小姐,老爷和周公子回来了。”

轩辕瑞德回来后,朝三娘点了点头,招过宝仁询问了情况,宝仁拒实以告,没有提宝月的事。

三娘和轻悠知道宝仁护妹妹的心思,也没有多说。

问完后,又听了那给族姥带话的小厮说法,拧了拧眉,就说先用了餐再说。

虽然摆了一大桌子菜,但大娘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锦纭照顾二娘也来不了,四娘借口小九闹肚子也没过来,小八多半是被母亲拘起来了。结果座上就松松地坐着几个人,气氛说不出的凄凉。

虽然轻悠极力劝说父亲多吃点,这心里装着事儿,哪里咽还吃得下,这顿饭草草结束。

饭后,轩辕瑞德称累要先歇了,也没提去芙蓉园的事,就由三娘扶着回了屋。

就算不说,轻悠多少也猜到了结果。

宝仁心切,拉了亚夫追问。

亚夫说“和当初你跟伯父去找他时,说的一样。”

宝仁先是一愣,重重了叹了一声,嘀咕着“这怎么也是个死心眼的啊”欲言又止地瞥了眼轻悠,就离开了。

四下无人,轻悠很想问,默了一默,道“亚夫,你跟我来。”

她什么也没再说,拉着他的手,走过游廊,越过洞门,绕过曾经一起散步的小花园,来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厨房。

揭开一个盖着的大锅,从里面端出两层蒸笼,揭开时,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散开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青葱色的蒸笼里,放着一个雪白的瓷碟,瓷碟上盛着一团雪白淡粉的米团子,形象做得极像花朵儿,花瓣上开的小岔儿,让人一眼就认出是“樱花”

她轻轻笑着,托出碟子,说“你们走后,我和娘忙完家里的事,我偷空又试验做的。样子是比以前几次都要好了,你尝尝味道像不像?”

递过一双白玉象牙筷来,映在灯光下的眉眼弯弯如月儿,那故做讨好的笑容,丝丝缕缕地勒疼了他的心。

他接过筷子,挑起一块樱花糕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感觉,一下化到喉底,和记忆中母亲所做的,几无二致。

他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口感和材料,根本没抱希望她能做得出来,头几次都失败得很彻底,没想到,竟然真给她做成了。这其中又花了多少心思,他不知道,但他又很清楚,那一定是废了很多很多的心思。

“好吃吗?像不像呀?”

“好吃。像。”

“真的?”

看到她开心的笑,他觉得真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要她开心,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他依然无法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

“一模一样。”

他弯起唇角,挑起一块送到她嘴里,看她小嘴轻轻蠕动的模样,心动,情不自禁,揽过来俯首就吻,相同的味道流窜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甜丝丝的感觉滑进心底,让人食髓知味,无法戒除,只想沉沦,却分明又清醒得可怕。

听到她低低的嘤吟,他心潮澎湃,浑身一紧,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便无法克制,心跳呼吸都乱了。

“亚夫,别,会有人”

“不会。”

他抱起她,将她压进阴暗的角落里,吻得更凶更急。

身下奇怪的嘎吱声,那脆弱得快要断掉似的东西,同时承着他们两的重量,有种大厦将倾的恐惧,却又有肆意放纵的极致快感。

沉入那热烈又难以叙述的欢愉时,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他的眼眸就像两盏明灯,忽明忽暗,流窜着她熟悉的情欲和惊心的冷酷。

就像要把她整个儿拆散了似的狠。

就像两人此时身处万丈悬崖般,脚下只有一根细细长长的丝支撑着。

就像拥舞的伴侣正踏在纤薄的白冰上,步覆维艰,依然不能停下。

可他的疯狂似乎从来不会因为环境、时间、地点,有丝毫收敛,一次次地将她逼到临界点。

“轻悠,你是我的!”

他狠狠咬住她的唇,将自己送进她的最深处,攻占她全部的全部。

她痛苦地低哼一声,被他牢牢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全身上下都似浸在了热海里,忽又飞到高空中,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他摆弄。

“亚夫”

“轻悠,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伸臂紧紧抱着他,半自己与他结合得一丝不剩,紧密得仿佛生来就是一体,本来就是一人,本来就该如此圆满契合,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最后,她像清晨染了露珠儿的花朵,在他怀里绽放,美得夺魂慑魄。

她听到他说“轻悠,姜恺之利用张大帅威胁你放弃我,你会答应么?”

她听到自己说“不会。”

然后,他再说了什么,她却没有力气去听了。

她累极了沉沉睡去,忘了这还在家中,忘了礼教,甚至忘了家中这一连串的难题,在他怀里放心地睡了过去,唇角还挂着笑。

若真的不信任,又怎会在他怀中安心入睡?!她什么也没问,是不想给他压力。她乖乖顺了他的意,任他予取予求,都是给他抚慰和信任。

“你这个小傻瓜!”

他沉沉一叹,看着她熟睡的小脸,眉头深结更重。

难怪世人总爱问佛,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莱不负卿。

他也想问问佛,何以总让他们俩人处在这般进退两难之境。

一边是他爱的祖国,一边是他最爱的女人。

选择哪一方,牺牲哪一个,都是痛苦不堪。

有没有一种方法,让他即无愧于祖国,也不再用对她欺瞒或无言?

第二日,轩辕家的人都纷纷早起。

... -->> p;没等到族姥们依约前来,天锦坊却传来了一条噩耗。

“什么?整个生产线的人都要辞职?”

来的人正是黄叔“是啊!我和牛师傅劝了他们几日,他们也不干。他们说老爷您得罪了张大帅,四少爷都被张大帅抓了起来,现在生死未卜。他们怕家人都受牵连,又见到城中几个大的纺织户都举家搬离芙蓉城。听说这都是因为之前那场狩猎活动惹的祸,现在他们都等在财务室外要结算工资”

宝仁愤愤不平“怎么可以这样。之前上这条生产线时,都跟他们谈好了,还签了正式合同的。他们说走就走,我们的这批货怎么办?”

黄叔叹气“大少爷,生产线上多都是些新招的年轻工人,对坊子没多少感情,当初也都是听说张大帅在咱们这里订衣服,才赶着从别家跳来我们这里做工。”

当初不到两天就招满了员,他们也着实松了口气,可是回头遇到这事儿,真正的问题就出来了。

“好在咱们这群老家伙平日得空都跟着牛师傅他们学了操作方法,现在生产线由咱们看着,还能运行下去。到时候咱们再请些人,相信这第一批货应该能及时交出来,先对付过去,余下的”

牛师傅正是亚夫随生产线配送的机械师傅。

宝仁即感激又难过“黄叔,那些年轻人怕什么家人受牵连,他们根本就是见利忘义,一碰着危险就拆伙的人。要说真怕受牵连,你和洪婶儿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不怕牵连吗?说到底,咱们天锦坊要不是你们这些老叔叔老婶子在,早就”

“大少爷,快别这么说。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到底咱们都是轩辕一族的人啊!哪能一见东家有难,就拍屁股跑掉的,这要说出去,咱也丢不起那张老脸啊!其实,这也多亏了七小姐之前想得周到,鼓励咱们老东西多学多问。”

轻悠不敢居功,跟着大哥向黄叔致谢。

真正的为人,确也只有在危难之时,才能看到对方的真性情。

轻悠很庆幸当初的判断和决定,比起高额的金钱回报,真正能拴住人心的还是情感。用情收买人,永远比用钱砸人更稳当。前者不过是数倍的回报,后者却会带来想像不到的惊喜,并救人于危难。

轩辕瑞德让兄妹俩先去坊子里处理工人辞职的事,自己留下来等族姥们回来。

亚夫则去了艾伯特的诊所,探望轩辕清华的情况,让十郎跟着轻悠。

轻悠和大哥到了坊子里,车刚停下,就被那些工人团团围住要钱,其中几个模样相当蛮横,甚至趁着人多想对轻悠不敬,就被紧跟着轻悠的十郎给摔倒在地。

一声喝斥,吓退了众人,却又无端激起一波恶劣的呼声,说轩辕家要赖人工钱。

哄闹中,宝仁被打,他之前狩猎场受的伤还没痊愈,无力还击,勉强退了回来。

轻悠一见就火了,动手摔了几个乱事儿的,登高一呼,甚至拿出手枪开了一火,才将场子给镇了下来。

这时,黄叔跟着调来工厂的保安,将乱事的人撵了出去,终于控制住了情势。

稍后,跟工人代表商谈后,事情终于走上正轨。

其实真正受煽动想辞职的人只是少数,多数人仍想留下来继续赚钱,毕竟,轩辕家接到的军队订单利润丰厚,开给工人们的工资也比同类的纺织厂要优厚不少。

前方交给了大哥宝仁处理,轻悠跟着黄叔到后方去处理那几个闹事工人的事。

没想到,经过黄叔等几个经验老道的看场师傅一番拾掇,那几个闹事儿的便供出了幕后主使者,虽然没直接供出姓名,但黄叔却十分熟悉。

“他们说的那个人我知道,那人一直就跟着小包做事。”

“林家!”

轻悠咬牙,这根本不用直说了,林家在麒麟锦这整件事里,前前后后虽然没像沈百通跳腾得那么厉害,却处处不缺他们的身影。之前在狩猎场,只有包叔跳出来叫他们卖掉麒麟锦,其他行会的会员们都支持爹爹。

这背后的阴谋勾当,已然浮出水面。

也许之前坊子失火,林家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忙,竟然就忙到日头下山。

轻悠以为父亲那里若有事,应该会给他们打个电话。中午她还打了电话回家找母亲,母亲说族姥们没来。她怕母亲帮着父亲说话,不愿意透露实情,又偷打了一个,借机询问接电话的婆妇,婆妇在她的要胁下不敢说假话。没想到,族姥真的没去,遂也放心处理坊子里的事。

回家时,轻悠以为亚夫会来接自己,没想到开车来的只有十一郎,说亚夫还有要事要办。轻悠知道多半是军队里的事,也不追问。

汽车行到主干道时,忽见警备处的人设了路障戒严,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走了一条又绕又远还有些偏僻的路。

在刚驶出一个街角时,忽见前方停着一辆轿车,还传来人声呼喝,伴有枪声响起。

轻悠有些奇怪,朝那方望了一眼,看到一个面盯颇为熟悉的人,立即叫十一郎停了车。

“小妹,别过去。”宝仁不想在家中有难时,又节外生枝。

“哥,那个戴眼镜的是我朋友。”

“认得又如何,你一个女孩子,他们有枪啊!”“我也有枪。还有十郎,和十一郎在呢!”

说着,就将宝仁推倒在座位上,自己跳出车,就着车门,朝那方开枪。

那方埋伏攻击的人发现突然有人加入,似乎就有些急躁了,攻势一下猛烈起来,全都从埋伏点跳了出来,朝他们包围而来。

轻悠在十郎的掩护下,迅速摸到了那现车旁,问那眼镜“有人受伤么?”

“我们司机死了。公子没受伤,但是”

眼镜很焦急地看着刚刚冲出去的高大身影,轻悠了解,看着那抹在子弹中灵活穿梭的身影,暗暗惊叹,借着车身的掩护摸了上去。

男人的身形十分骄健,双枪如神,每发必中,甚至有反攻之势。

埋伏方本以为这回终于摸到对方行踪,连个像样的护卫队都没有,要狙杀简直易如反掌,哪里知道这一向被护卫环绕、常坐办公室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一连干掉了自己好几个人,大骇之下,攻势更猛。

男人又换了两匣弹甲,几个翻滚滚,借着路边的灯柱或其他遮蔽物,且打且换。

轻悠也跟上了男人躲避的路迳,心里数着一枪,两枪,三枪

当数到第六枪时,男人再一个翻滚,却无处可躲了,这一扣扳手,咔嚓一个空响。让那已经冲出来以为要送死的人都僵了一僵,下一秒立即举枪就射。

男人要躲,却有从三个不同方向射来的子弹,他躲得过一方,却不一定能躲过另一方,暗叫一声不好,他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处。

砰砰——

结果只有两声枪响。

“快躲开——”

一道女声从自己身后传来,男人抬眼时,身子就被人一掌推开,他滚了两圈儿终于躲到一处街边石条凳后,接到了秘书长扔来的两匣子弹,一边上匣,一边看向激战处。

只见那抹小的身影闪躲得极为灵活,身体就像海藻般柔韧,辗转腾挪,比起他来显得漂亮从容多了,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她只躲,极少开枪,仿佛是在故意吸引火力似的,当一个埋伏者冒出来时,才会放出一枪。

显然,她的枪法不是很准。不过,那暗处配合她的人,身手相当了得,几乎当埋伏者一露头就再没有机会发动攻击。

当男人再举起枪,只放了一颗子弹,整个埋伏还击便近尾声。

“等等,留个活口!”

刚刚被十一郎提出来的人,一咬牙,立即口吐白沫倒地翻白眼没气了。

“竟然是死士。这些该死的东洋鬼子!”

秘书长上前,踢了踢那死尸几脚,口气掩不住的憎恶,不想抬头就对上十一郎阴冷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立即退到了男人身边。

“少爷,全死了。不过凭他们刚才对暗号的用语,完全可以肯定这批人都是东晁人派来的忍者暗杀团。”

这时,他们随行的一个护卫搜了死尸的身,便扒开尸体的臂膀处,发现了特殊的纹身标志,正是东晁特有的十字飞镖。

人证,物证,齐全,已经不需要再怀疑。

十一郎却冷冷哼了一声,回去开车。

秘书长很不解,但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

“如果他们是东晁的忍者暗杀团,刚才大总统您就已经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我出手的机会了。”

轻悠走上前,声音轻扬,她一身米色合体小西装已经有些脏破,灯光从她头顶洒下,她唇角的那抹轻笑,竟然扫去了这一身的狼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耀眼。

她扫了眼秘书长,问了声好。这秘书长正是当初她离开南京时,送她去北平的车票的那位。可惜她没用上那张车票,她自己的人生之路,她要自己选择,就如同现在,她冒着生命危险以及被亚夫知道后挨批挨白眼的可能,仍决定救了这位国民大总统。

姜啸鹤看着走来的女孩,不,准确说来,四年前那青涩脆弱的女孩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仿佛一眼之间,便已长大。

她那股子倔将之气仍在,但,比起当年他三言两语就成功将她迫离弟弟身边时的卑微窘迫,已然大相径庭。

“刚才他们对暗号时虽然说的是东晃话,但是他们的口音不对。

我从小就跟小叔学东晁话,在京都和长崎都待过段时间,回亚国后有四年都跟东晁人做外贸生意,我可以肯定,他们应该不是地地道道的东晁人。

至于这个纹身,做假也容易。

不过,最终决定,还是得由大总统您明察秋毫!”

取而代之的是不再掩饰的自信和傲气,刚才那一番击杀的好身手,都与当年大为不同。

那双大眼竟然如此明亮,小小的身子却放射出如此耀眼的光芒,让他一时间错觉自己当年认识的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在轻悠的再三请求下,十一郎只答应保守秘密一是,隔日就要向织田亚夫汇报。

轻悠想的是隔日她就去芙蓉园找姜啸霖,实施自己有些“无耻”的计划,反正为了家人,她决定豁出去了。

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还朝着一个她完全无法估计的方向发展。

想到族姥们所谓的“贵人”没有来,她松了口气,直觉族姥口里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什么“贵人”没来正好。没有等到织田亚夫回来,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轻悠早早爬起床,迅速梳洗了想要趁着十一郎打小报告亚夫找来问罪前,溜出家门去芙蓉园,不想刚出门就给人堵住了。

“小妹,出大事儿了!”

宝仁一惊一咋地跑来,抓了她就往大屋里跑。

轻悠急得直叫“大哥,怎么了,四哥他出事了么?不会是”

“不是小四,是你!”

“我?”

几个月洞门呼啦一下穿过,一跑进大屋跨院儿,两人就停了脚。

院子里,摆满大红色聘礼礼箱,礼箱上洒着耀眼的金泥,全部打开,装的都是精致华美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金元宝,红泥燕,一个穿着喜裳的媒婆正滔滔不绝地唱念着聘礼单上的内容,听得一圈儿小厮丫环婆子们瞪大了眼啧啧直叹。

轻悠惊呼“这些聘礼”

宝仁低叹“全都是给你的!”

“怎么会?亚夫他早就”

“不是亚夫。”

宝仁朝大屋里点了点下巴,轻悠就看到一个背手而立的身影,不用转身,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愣了半晌,才走进大屋,就听到六姥爷那讨好又谄媚的声音。

“姜少将当真是少年出英雄,一表人才啊!听说您在港城就大胜东洋鬼子,把他们的大元帅打得缩在城里根本不敢出来。

华中又重锉东洋鬼子们的偷袭舰队,还生擒了他们的大将,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就算是霍去病,卫青再世,恐怕也不及您的文采武功。”

“瑞德,你家宝宝能讨到这么好门亲事,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还有什么说的呀,他俩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不用再麻烦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拜堂成亲,咱们全族的人都来给他们俩做大喜,顺便也冲冲你们轩辕家的晦气,双喜临门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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