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意思啊！”

黄浩然几乎要哭了，他看着空****的二楼，顿时毛骨悚然。

而紧接着，他身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

庄恒也看向四周，周围倒是没什么变化。

“有多少……”黄浩然咽了口唾沫，眼神空洞：“那种东西？”

庄恒觉得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当初他看到白薇的时候，以为就一个这样疯了的护士，后来整个三楼都是护士。

还有机械人，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个游戏的模式就是这样，先让你感受到绝望，在告诉你什么事真正的绝望。

“我们该怎么办？”见庄恒不说话，黄浩然带着哭腔问。

“不知道。”随着庄恒开口，一个花瓶迎面飞了过来，庄恒侧身躲了一下，接着放在门口的锤子凭空而起，直奔黄浩然的后脑勺。

“可能是……”庄恒猛的把黄浩然推向楼下：“跑吧！”

黄浩然是个聪明人，他早就有了这个觉悟，连滚带爬的滚下楼梯，往一楼旁边的圆形拱门内跑过去！

庄恒也跟在后面，头顶飞过一个什么东西，接着旁边的柜子倒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回过头，身后无数个漂浮起来的东西都正在砸向他！

跑是来不及了。

庄恒侧身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好在这里距离地面已经不太高了，他稳稳的落地之后，发现阿进早就不见了，黄浩然钻进木门里，他正疯狂的冲自己挥手：“快来！”

一楼左右有两条长廊，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眼下也没有给庄恒思考的机会，庄恒下意识跑向黄浩然的那条长廊。

但跑了两步，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回过头，他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儿。

从那双小皮鞋开始，她在缓缓的变回透明状态。

庄恒迟疑了一下，回去快速抱起小女孩儿，跑进长廊。

黄浩然“嘭”的一声关上门，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甚至有一把刀的刀尖穿透了门板。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庄恒把小女孩儿放在地上，他停下脚步，把气儿喘匀。

“他们都是公馆里的人。”小女孩儿解释：“但我和妈妈，是这里的客人。”

“巧了。”庄恒苦笑了一声：“我们也是客人。”

“不，我们不一样。”

让庄恒意外的，小女孩儿竟然摇了摇头：“妈妈说，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你们决定着我们的生死。”

“也决定着这个世界的生死。”小女孩儿轻快的说着，显然，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话就像刚才那把锤子一样，砸在了庄恒的心上。

——世界是错的，但如果你想要改变世界，那就是错上加错。

这话在庄恒的耳边响起，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关联了起来。

“我们？”黄浩然指了指那扇还在被不断攻击的木门：“我们这群人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

小女孩儿没有接话，她只是安静的站在庄恒对面：“你能带我去找妈妈了吗？”

庄恒确实也是这样准备的，他没有松开小女孩儿手上的扎带，只是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面是紫粉色暗格纹的百褶裙，的确一副学院风，只是裙子上有一个豁口，缺了一小块的布料。

那是被薄晏割下来的……

庄恒想到这里，又仔细的看了看小女孩儿的裙子。

“你叫什么名字？”庄恒走在女孩儿的身边问道。

“我叫涵涵。”小女孩儿仿佛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今年六岁了。”

“你有没有一个布娃娃？”庄恒又问。

小女孩儿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扭头看着庄恒：“有啊，你怎么知道？”

惊讶在小女孩儿的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她有些难过起来：“那是我妈妈给我做的，可前几天，被我弄丢了。”

“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大哥哥你有看到我的布娃娃吗？”

庄恒心里是有些怀疑的，从这个小女孩儿的裙子和脸上依旧有眼睛这种情况来看，这个副本应该发生在疗养院之前。

但这其中就出现了一个悖论，因为从公馆的环境上看，这个时间要远远早于疗养院的时间，中间相隔绝不是一年两年，甚至都不可能是五年八年。

那这段时间，这个小女孩儿一直没长大吗？

不过庄恒很快就释然了，说不定真的像徐达的猜测那样，小女孩儿出现在这里，只是废物利用。

有一些游戏会沿用这种性质，比如前一关的BOSS因为玩家能力提升，而变成不值一提的小怪。

小怪。

庄恒看了看小女孩儿，觉得这个词很贴切。

“妈妈和布娃娃，我建议你还是先找妈妈。”

庄恒在思考这些问题，只有黄浩然在旁边回答了一句。

庄恒轻笑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这条走廊很长，周围都是白色的墙壁，庄恒也不记得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扇圆拱形的木门。

或许是终于看到了尽头，黄浩然加快了步子，他几步过去想要开门。

可庄恒看着门上透过来的那把刀，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别开……”

声音刚出口，门就被拉开了，黄浩然往出迈的脚都抬了起来，迎面就飞过来一把锤子，直直的砸向他的额头。

“小心！”庄恒冲过去，一把将他按在地面上，然后快速的将门关上，门外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的东西砸在门上。

“怎么回事？”黄浩然心有余悸，要不是庄恒及时，他现在脑袋都碎了！

虽然开门只有一瞬间，但是他们都清晰的看到了门外，是一楼的大厅。

有两个玩家的尸体的，那个一楼大厅。

庄恒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回来了，往来时的路看了一眼，长廊依旧在眼前。

昏暗幽长。

“我去看看！”黄浩然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往回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但很快，又从黑暗之中出现。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庄恒和小女孩儿，一语不发。

“那边也是这样的门，对吗？”从黄浩然往返的时间和他脸上的表情，庄恒猜到发生了什么。

可黄浩然木讷的摇了摇头。

“不是。”

“压根没有那一边。”

“或者说我现在……就在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