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章每一次都是新的

只不过昨天学校忽然开了一次动员大会,呼吁全校的同学,不分年级,每一个人都要为这次世界级的比赛上交一份作品,再由学校先审核,决定提交一部分作品,一级一级上交,每一级淘汰一部分,最后选出最为优秀的一部作品,送至国外,也就是活动的举办方所在地——德国柏林,去参加与他们同龄的人参与的大学生新生力量创作比赛。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大家都相伴着往宿舍走去,安旬则是拎着大包小包到了那间专属于她的画室,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走下楼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一楼居然还是个带着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小浴室的类似于单身公寓的设置。

既然这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安排什么宿舍吧,就算临时打算住在学校里,这小二楼总有一个地方可以休息的。带着这样的想法,安旬走出画室,顺便锁上了门。

“好巧啊,小学妹。”迎面走过来的沈彦热情的冲安旬打招呼,对于她这个时间还在学校里有点好奇,“不过,一般这个点你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想用画室来画一幅画。”简单的给予回答,安旬见他点头便又多问了一句,“宁云每一届都会有学生有属于自己的专属画室吗?”

虽然不知道安旬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沈彦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是的,你眼前的这个画室是宁云为学校历年来最优学生准备的,可不是每一年的新生都有机会进入哦,是战胜了前一个所有者才可以入驻的,现在算起来,小学妹你可是打破了上一个住在这里的学长五年不败的记录啊!”很是敬佩的看了一眼身体里蕴藏了太多能量的安旬,沈彦忽然间语气里又带上了得意,“不过嘛,这一次的重新翻修可是我组织的,学校在迎来最新入驻的人之前都会不惜斥巨资重新装修一番,所以每一个所有者进去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因为每一次都是新的。”

很是欣赏宁云爱憎分明的奖惩制度,安旬也很认同学校给予奖励的速度,听明白了般点点头就要和沈彦告别。

“安旬,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沉默了一下,在安旬打算擦过他离开的时候,沈彦忽然出了声,“我总是叫你小学妹,可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在意,按理说不都是希望别人可以记住自己吗?”

很释然的一笑,安旬觉得沈彦所好奇的问题根本不是个问题,“很简单,我不需要谁记得我。”

“不想成为谁生命中重要的人,要他们记住我又何必呢?”在安旬看来谁也不是值得别人花费心思要去记住的,“该记得你的人总会记得,即使他因为什么暂时把你忘了,也还是会想起,只把你当过客的人即便记住了你的名字,也难保不会认错了人。”似乎安旬对于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就在沈彦回味她说的话时,安旬又一次挥手和他道了别,这一次是正式的道别。

拿着沈彦刚开学的时候给自己安排的宿舍的示意图,安旬在校园里来回穿梭,好不容易才在教学楼后面找到了宿舍楼。

虽然已

开学近一个月有余,不过说起来安旬很少出现在校园里,基本上都是一直呆在班上,到了放学时间准时离开,像今天这样在校园里走来走去的概率都不能用很小来形容,压根就是没有。

时间过去的已经够久,安旬却还是无奈的发现她还是无法从容的面对路过的校友们探询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别开脸,讨厌那种**裸的注视。

人就是这么奇怪,并非心甘情愿去接受和改变的习惯,时光也不敌。

坐电梯到了宿舍楼的十二楼,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宿舍,调整了一下心情,又看了看那张纸上写着的本该和自己成为室友的几个女孩的名字,安旬敲响了门。

“呼叫呼叫,请说通关密语。”出其不意的,门内传出无比俏皮的一个声音,不知怎么回答的安旬被她们的小心思逗得忍不住想笑,想到了刚才在宿舍楼前板着脸说要检查自己身份证明的宿管阿姨,故作深沉的咳了两声,压低了嗓子。

“你们这群丫头,呆在这里这么不安分,一天到晚吵吵闹闹,还不快给我开门。”也不知是不是安旬模仿的太像,里面的人好像一下子被唬住了,下一秒就极快的打开了门,在看到站在门口的安旬一人时愣了一下,探头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

“我说安旬同学,要我们开门请直说好吗,干嘛这么吓人?”一个看上去憨憨的,很可爱的女生抚了抚心口,像是表明自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毫无歉意的做了个鬼脸,安旬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为了进入宿舍所使用的方法有误,那女孩像是没想到安旬平时冷冷淡淡的却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嘟了下嘴巴也就没再计较。

“对了安旬,你今天是不是要住在宿舍啊?”像是见她难得那么晚还没回去而且到了宿舍,另一个女孩试探的问道。

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床位被眼前的这几个女孩当作了堆放杂物的地方,放满了大包小包,安旬在心里想,我还住得了吗?

“不了,我只是因为今天要留在画室里所以就顺便来看看宿舍是什么样子的。”四下看了看,安旬给出了让她们放心的答案。

其实能和安旬住一个宿舍几个女孩都很开心,因为能成为宁云的第一名在她们眼中就完全是个神一般的人物,再加上安旬又举办过自己的画展宣传以及暂代学生会宣传部长一职,已经替学校解决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如此一来安旬在几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心里位置就更高了一些,看到她的时候几个人还有点紧张。

和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眼见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安旬也就起身告辞,打算回画室准备晚上画画要用的东西。

慢慢的走在校园里,忽然吹来的一阵带着些秋天的凉意的风让她微微缩了缩脖子,习惯性的把手放进了口袋里。

她记得自己从小就怕冷,所以到了有机会买新衣服的时候总是会选有口袋的那一种,因为那时候的她觉得口袋是唯一可以给她

温暖,也是她唯一可以取暖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后来她又找到了一个比自己的口袋还要安全和踏实的地方。

那就是丁圩宽厚的手掌。

在安旬看来丁圩的手很好看,不同于工人们那般粗糙黝黑,而是偏瘦的骨节分明,十指细长,不算过分白皙但是却恰到好处的一双手,简直可以让女人都嫉妒。被那双手触碰更是一件叫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因为真的是温柔又温暖。

“部长,部长!”前几天来找安旬帮忙借那一套与鬼有关的装扮的女孩一边喊一边就朝安旬快速冲了过来,还没等安旬抬头看上她一眼,就被她大力的一下子拥进了怀里,“你真的是太好了,你拿来的所有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好棒啊!”被又蹦又跳的一个人抱着安旬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不过看在那人是个女性的份上,安旬也就不去计较了。

不过……对于部长这个称呼,她还真是无法适应,听到都觉得头皮发麻,好像这两个字等同于麻烦。

接受了她无数次的表扬和赞美,安旬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了,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原本打算慢慢走回画室的她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站在完全不遮挡视线的特别建造的画室,安旬望着遥远但是正在对着自己调皮的一眨眼,再眨眼的那颗星星,忽然就觉得星空太过广袤,总是怎么触都触不到,也许不久后连看到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这个世界有多大呢,没有人说得清,只是仅仅提及中国九百六十万公顷的地域时就能让人瞠目结舌,那如果算上这片星空呢,这篇星空属于我们吗?

这是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望见的辽阔,它,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带着这份感慨,安旬开始在画布上用画笔把自己的感悟记录下来。

刚刚登上山顶的旅人张开双臂看着山脚下蝼蚁般的人群和树木,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世界之王,而如果他回过头就会发现身后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原,自己不过是这草原中渺小的一点,继续俯瞰,草原慢慢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原来它是存在于群山之间,和那些一对比,辽阔如它也不过沧海一粟。而在地图上看,所有的一切只是小小的一块,甚至可能不过米粒大小的一个点罢了,而代表我们国家的那只雄鸡,也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即使是这个世界,也不过浩瀚宇宙中的微尘。

不得不说这是一幅颇有难度的画,因为画布的大小有限,所以在画中那个登山的旅人只是小小的一个黑点,但是如果明白这幅画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

本来安旬想用《星空》当作这幅画的名字,可是完成之后她却觉得命名为《尘埃》似乎更为贴切。

我们都是沧海一粟,可有可无。我们都该这么想,却又不能这么想。

把画完的画放在一边晾干,安旬这才想起课上老师临时起意出的那一道感官题,闭上眼睛回忆还存在于脑海里的那一幕一幕,用手心贴着心脏的位置,感受它跳动的频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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